吃鹅车.

【南北双一/冬季】一片不会融的雪花

冬季曲目：《Back To December》——Taylor Swift

制作人：吃鹅车.

*冬季喜提独立制作人

*非常非常平淡的故事，像刚下过雪还没被人踩过的雪地那么平淡。

*并非现背，只是长得很像现背。

*歌文关系不大，借个歌名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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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又是冬去春来气温混乱的时候，算来这已经是被疫情摧残的第三个年头了。张超看了眼时间，飞机还有三个小时，自己还能在家偷上片刻的闲，于是对着镜子凹了几张自拍发微博，算是出发前完成本周的营业，交代下在学校躺尸快一月的自己终于又有工作了。

        结束编辑点击发送，主页上便出现个一分钟前发博的蔡程昱。

        其实也合理，毕竟张超三小时后的航班就是去上海和蔡程昱他们汇合，彩排三天后的商演晚会的，疫情当下难得有工作，所以就算是再不想见面饭也是要吃的。

        张超发誓这次巧合没有他任何主观上的参与，但粉丝并不这么认为，沉寂了一段时间的cp超话瞬间热闹了起来，说小情侣避嫌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暗戳戳地同时营业，还偏偏都戴着帽子，对着镜子，细究起来光线都有些相似。

        何止光线，两个卫生间的空气都同时凝固了，上一秒还沉浸在粉丝的评论里，下一秒就被狼狈地拖近避之不及的那个名字。蔡程昱表情复杂地看着忽然刷出来的张超的自拍，心里替张超分辩着，前后只差一分钟，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似乎总要解释下这必然会发生的巧合，张超长舒了一口气，跑去蔡程昱的微博下面评论了一句。

        [晚上蔡总请客？]

        川子迅速跑来团建，拱火让蔡程昱晚上请客，蔡程昱答应的也爽快，一众粉丝们磕得更是痛快。眼下这个团解散一年多了，这才是第一次公开再度合体，甚至这次微博团建也仅仅不过是第三次三人齐聚。

        有些疫情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其中两人的刻意逃避。

2.

        张超晚上六点落地，零星几个接机的粉丝根本挡不住引人注目的蔡程昱。

        人群中不断有粉丝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时不时有人朝蔡程昱这里偷瞄，蔡程昱却只是带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地站在那里摆弄手机，直到身旁的粉丝从小声嘀咕“菜菜！”到开始喊“超鹅！”，仿佛才惊觉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迟钝地抬起头看见几乎快要走到自己身前的张超。

        “好久不见。”张超轻笑着朝外面走，没有理会蔡程昱下意识伸过来要接他行李箱的手。

        “确实好久了。”蔡程昱一手扑了空也不恼，跟着低头往外走，出了电梯才超到张超前面去，带着人找到停车的位置。

        “直接回酒店？你不会真的打算请客吧？”张超甚至没有坐在副驾驶，在后排漫不经心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却迎面撞上了蔡程昱的视线。

        一瞬间竟有些心慌，像是生怕被看穿心事的小孩子。

        “你放了我川哥也不同意啊。”蔡程昱收回视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许久不见，他和张超的对视竟还是默契的兵荒马乱——不过一次不经意的视线交接，两个人的眼底却都映着熟悉的躲闪。

        “哦，好，那去吧。”张超倚在后排车门上，不知是不是在延续飞机上昏昏沉沉的那一觉。

3.

         如果不是为了曾经两年的组合情分，为了粉丝们的白月光，为了无辜受累的鞠红川，似乎这散伙饭后的重聚并不被期待。

        一直在逃避的两人和被迫逃避的鞠红川也绝对不会否认，解散后的每一次公开团建，不过是为了话题，为了从一群人的期待中交换价值。

        也因此，这顿饭除了拍个照见证一下，也并没有什么追忆逝水年华、和曾经的队友分享最近的糟心生活，诸如此类的桥段。

        有的只是努力干饭的鞠红川和相顾无言的南北双一。

        作为三人团中的第三人，鞠红川对张超和蔡程昱为何这样毫无头绪，只是现在带着这样的现实回看，似乎还没解散的时候两人就有这样的趋势了。

        那又是为什么呢？延续相识时候的故事，吵一场漫长的假？或者是常常被自己赶上两人在冷战？鞠红川不得而知，只是思来想去张超和蔡程昱似乎都在好好念书，在各自的城市老老实实地呆着。

        那也许只是许久不见了，关系冷淡了些？

        冷淡到异常温暖的上海的三月，张超一来就忽然开始降温吗？

4.

        饭后三人一道回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蔡程昱发微博证明自己被宰当了冤大头，鞠红川和张超也配合着完成这次解散后的隆重合体。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排练，本来蔡程昱想着主办既然安排了酒店不住反而亏了，走到前台却只拿到了两张房卡。

        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又出了大问题，一瞬间蔡程昱想要放下房卡让那两人一人一间，然后自己去流浪街头。可饭后的困意席卷而来，再花上半个多小时回家显然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而且太过刻意。

        张超看着半晌没有动作的蔡程昱，走上前接过两张房卡，递了一张给鞠红川。

        “那咱们还是老规矩？”张超这样说道

        “那行我先上去了。”鞠红川落荒而逃，留下张超和蔡程昱对视一眼，这种时候倒是颇有默契地前后脚跟着鞠红川一块蹭电梯上楼。

        刷开房间门，放下行李箱，各自坐在一张床的床沿，相顾无言。张超心里有些苦涩，他也不想这样的，这样好像显得蔡程昱反而对自己而言是特殊的那一个。他不知道这一年多蔡程昱心里如何想，他只知道自己一直拼命想结束那样一段时光，祈求任何形式的结束，可回忆总是涌现，甚至潜意识说出的话也都是回忆的帮凶。

        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想过往种种，想故事能不能走出其他的结局。

        率先打破死寂的是蔡程昱的手机铃声，直到那人拿起电话走到窗前接起，张超才像得了什么赦令一般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澡。

5.

        在这样的夜晚里两人都睡得很早，蔡程昱插着耳机随便放着一个歌单，半梦半醒之间却好像听到了back to december的歌词。

        听歌的人已经睡去，歌声却不知为何入了两个人的梦。

        张超又梦到了那个冬天，他和蔡程昱相识的地方。

        当时他们是在录一个综艺，一群专业水平参差不齐的音乐生凑在一块，做一个推广歌剧音乐剧的华丽的梦。他们满怀热血，他们最终也杀出重围，却依然只得到两年限定的花期。

        起初只是在化妆间的一次握手，央音和上音两位专业第一的友好交涉，接下来又是在等位区相邻的座位，客套的寒暄。张超没有舞台，而蔡程昱众星捧月的最初那些时候，张超甚至不能仔细回忆出蔡程昱的样子。

        而后就来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刻，重病缠身的张超终于等不及所剩不多的机会，主动向香饽饽前辈递上名帖，却迎面撞上意气风发又话不过脑子的蔡程昱，一时间火花四溅，逼得一向我行我素的前辈也做出了劝架的姿态，及时终止镜头前的闹剧。

        再后来，故事的结局不过是一场打闹转变为惺惺相惜的普通桥段，雪花却渐渐地在所有人迹罕至的地方盛开，一场大梦做到最深刻的时候，张超发现曾经都回忆不出相貌的人，竟那样深刻地被自己当作梦中梦般沉迷了下去。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午夜，张超放下了所有的理智，他将那时常被粉丝端在台面上实则却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完全托出，等待他的却是蔡程昱对他说，他放不下他的理智。

        那天夜里，张超觉得自己心中甚至有恨，他想过可能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过可能会被告知往日种种不过是为了迎合粉丝的期待，为了在节目中多些关注，却没曾想过他会权衡，会考量，承认了一切隐秘心事却明白地告诉自己，他选择退却。

        除了那样一场勇往直前的告白被摔碎的声音，张超再也没有做过一场好梦。

        那个冬天的末尾，他如愿成团，如愿站在了他当初向往的高台之上。与他并肩的却不再是他心中曾无数次幻想过的那个蔡程昱，曾经无话不谈的他站在他的身侧，却好像再也无法靠近。

6.

        张超记得成团后不久的一段时间，蔡程昱常常在听那首back to december，无论早晚，甚至直播的间隙也在哼那样一首歌，像是一种自我惩罚似的，不分昼夜地循环那段旋律。

        那时候连粉丝都调侃蔡程昱是不是忽然喜欢上了taylor，张超却迟钝地跟着听了月余才想起认真地看了看那首歌的歌词。

        张超从没认为过蔡程昱会有一个让他过了这么久忽然开始怀念的前任，他只是因为找不到歌词在现实中的投射，而和大家一样误认为蔡程昱只是在追星，可有时夜深人静了，不再需要理智的时候，张超也会幻想或许蔡程昱正是想告诉自己他也在怀念那个冬天呢？

        清醒的时候张超从不敢让自己和这首歌联系起分毫，因为想得多了，期待就难免生出来，最后一颗心免不了潦倒退场。

        可蔡程昱日日在他眼前晃，春末夏初的时候刚好是成团的巡演，团里三人几乎同吃同睡，他故作的潇洒和蔡程昱躲闪的目光，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枷锁，锁尽每一次肆意的心跳。

         一场大梦早该醒来了。

        从节目中带来的热度渐渐减退之后，乌托邦中走出的人才终于发现当年铺下的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方向，真正踏上去便会落空，会坠回地面。连一直自认理智的蔡程昱也在思考是不是走错了路，是不是还是要回去好好念书才对。

        可那么多场巡演，一样的布景，一样的对白，一样的那首真爱乐章，却为何一场场走向朦胧又缠绵交织不清的终章？不过是抑制不住的期待和放不下的过往罢了。

        明明那人的眼中从来炽热，挣扎着要脱身的张超似乎又被裹挟进一场解不开的乱线之中。

7.

         其实back to december这首歌，蔡程昱也很久没有听过了，解散后一年多里他极少见到张超，却偏偏每次相见这首歌都要出现在睡前的歌单里。

        歌名中想要回到十二月，蔡程昱却最常梦到成团后的那个夏天。那时他们每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排练室练歌然后彩排、上台，那时候张超不止出现在他的梦中，尽管他从不敢去直视张超的眼睛。

        目光难以克制的躲闪，蔡程昱那时认为是自己的抗拒，是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一部分活埋的痛惜。可那么多次的真爱乐章，聚光灯下他反而可以顺理成章地望向张超，与他同频震动，在排练室却只敢将头埋在歌词里，将视线锁进某一隅阴暗。

        他们一同奔波于全国各地闷热的夏天，却都以为彼此将心藏进寒冰之中，蔡程昱以为张超那日的转身便是沉默的告别，以为他永远也不会释怀那一晚彻头彻尾的失望。

        可那些刻意的疏离反而是特别的象征，常常提醒着蔡程昱自己始终是张超心中特殊的那一个，有时也会幻想像这样长长久久地等下去，也许未来终会生出一些变化的，可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他们本就是两条偶然相交的线，都要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结局终归是渐行渐远。

8.

        一年多没什么联系，没有了往日里的朝夕相处，两人各自都回归校园，回归自己本来的生活，可对方的名字却常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团解散了，粉丝的关注却并未减少，他们合体互动，粉丝说他们忍不住秀恩爱；他们小心避嫌甚至逃避肢体接触，粉丝却说他们小心翼翼是爱情。若是一切清白大方，蔡程昱大可当作玩笑一笑了之，甚至还可以将那些细枝末节处的发散拿出来当作笑料与友人分享，可偏偏那些字眼，那些模糊的图片戳中的是他绕不过的隐秘心事。

        即便是如今只会怀念的蔡程昱再度回到那个冬天，他的选择大概依然是逃避，可是为何心底总是期待一个只存在于美好故事中的结局也降临在他们两人身上呢？

        蔡程昱一向自认理智清醒，近来也愈发沉浸在粉丝人间清醒的赞誉里，然而这不过是难以承受回忆中失望的目光之时暂时的逃避，偷换一些概念，将自己鼓不起的勇气归结于权衡利弊的取舍，概括为成熟理智的考量。

        既然如此，又为何会后悔，又为何那么多次想让张超听到、看懂那首back to December于自己而言仅仅是歌名就足够重要，足够刻骨铭心。

        而张超持续至今的躲闪，也许是因为心中仍然有失望难平，又或许是拒绝接受这样依然软弱的坦白，蔡程昱身在其中看不明白，却清楚自己能怪的只有至今没有鼓起的面对张超当时的勇气的另一份勇气。

9.

        张超的闹钟准时响起来，蔡程昱被木制桌面上刺耳的振动惊醒，才想起自己又忘记了定闹钟。

        解散后这些日子蔡程昱也跑过很多活动，十之八九都是时间快来不及的时候被助理砸门，即便如此也不长记性。

        而今再度听见张超几年不改的闹钟倒是有些感慨——张超一贯是比他自律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张超都更成熟更理性过于他。

       那一晚捧出全部真心的张超，究竟做好了放下多少东西的打算呢？蔡程昱不堪回想，他的后悔姗姗来迟，全部成了那年冬天的陪葬品。

        “你想继续睡还可以睡半小时，我闹钟定的早，习惯了。”张超利落地醒过来，见蔡程昱赖在床上揉眼睛竟有些许的慌乱。

        “不睡了不睡了。”蔡程昱腾地一下坐起来，“昨天睡得挺早的，早点去棚里吧。”

        不知怎得，一夜梦境似乎冲淡了什么，张超看着蔡程昱起身去卫生间的背影，竟觉得想念远多过于执念。他伸手拉开窗帘，刺眼的日光瞬间逃进房间里乘凉，那一刻沐浴日光的张超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所求不过是每个共同睁开眼的清晨，是否就不会荒废了许多好时光？

        是否甘于一个没有开头结尾的故事，也是一种勇气呢？

10.

        鞠红川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你看，今天去上班，张超和蔡程昱也不像昨天那么别扭了，都能并排走了。

        他们三人连练歌带上彩排录制一共能在上海停留三天，然后又是各自散去，张超回北京上学，鞠红川要去长沙演出，蔡程昱留在上海上学。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分别桥段，却因为太少而让三人同时想起各奔东西前的情景。无论那时候张超心里有多么渴望逃离，分别时都仍然不舍。

        眼下竟也一样，各怀着不同的心事，竟同时允了相熟的录音师再录一遍不说再见的愿望。两个随行的助理识相地举起相机录下日常准备留着营业，张超此次本就是孤身一人前来，看着这盛大的营业的架势，跟着举起了手机却不知道能拍些什么，甚至忌惮蔡程昱偶尔不小心出镜的背影。

        “超儿，你能唱啥呀？”蔡程昱忽然从背后拍了张超一下，张超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蔡程昱的助理举着镜头对准他们。

        于是摆出招牌笑容然后接话道：“这么多年了还不会说话。”

        这个梗不过是他们当年争吵的一段对话，却被粉丝和他们自己拎出来当作一个相识的起点，于是后来就变成了他们两个定期营业的暗号，一个梗翻来覆去地说，看戏的演戏的却都不厌倦。成团两年多，这段对话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多到两人都快要对他们的相识和这段对话一起麻木。

        可张超这次竟做了其他的回答，蔡程昱一瞬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接话，揽着张超的手都有些僵硬，只是呆呆地看着张超。

        “怎么不说话了？”张超也有些慌了，顺着依然揽着自己的那条手臂去找寻那人的视线，心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这样回答，想在一个已经成习惯的话语上加上一个“这么多年“的限定词。

        “不是不会说话要把嘴闭上嘛。“蔡程昱强制自己重新开机，幸亏鞠红川及时赶来救场：“一个梗说好几年你们俩都不会腻吗？”

        “所以创新了一下。”张超举着手机狼狈逃走。

11.

        行程还未过半，不知为何，这趟前往上海的通告，准备节目对张超来说忽然成了次要的一件事，像是他这次本来就是要来做点什么，然后不巧还要应付工作。

        就在张超逃走的那一瞬间，蔡程昱也忽然感到，一直困扰挣扎的事情，似乎忽然自己就走通了，就好像茫然的时候，却发觉连忽然吹起的冷风都在指引方向，漫天飘洒的花瓣都落往了归处。

        一个被故事两端的人强行拖了许久的交汇终于还是发生了，并且不可控制地开始发生一些奇妙的反应。它猛烈地搅起所有往事，然后一切似乎就要轻飘飘地降落。

        结束工作从录音棚回到酒店，车上的三人似乎都有些疲惫，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一行三人走到酒店门口，张超却忽然站定在原地。

        “我想到处走走。”张超开口，声音有些小，刚好够站在身旁的蔡程昱听清楚。

        “我先回去了。”鞠红川光速逃走，留一个一整天都处在忽然被张超吓一跳的状态中的蔡程昱站在原地。

        “要我一块吗？”蔡程昱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要和我一块吗？”张超却忽然明媚地笑起来。

12.

        天是忽然冷下来的，就好像繁华的夜忽然就在某一瞬间归于寂静，身边人脚步呼吸的声音就忽然闯入脑海。

        本来该算是张超邀请蔡程昱夜晚同游，一个多小时过去张超却没说一句话。

        蔡程昱也不恼就那么一路跟着走，也不看手机，也不看风景，一步一步地数着张超的脚印，有些像儿时和父母拌嘴固执不肯抬头又有些心虚的样子。

        然后就险些撞在忽然停住的张超身上。蔡程昱抬头看了看周围，绕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又走了回来，此刻就在他们住的酒店后身的小巷子里，昏暗的灯光摇摇欲坠，四周没有一点声响，静得蔡程昱仿佛听见了自己逐渐慌乱的心跳。

       那天也是这样，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也不在特殊的地点，只是个有些阴暗，四下无人的一处小角落。仔细想来其实并不值得刻骨铭心。

        他知道，走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刻意的选择。

        然后会发生什么呢？蔡程昱这样想着。

        他想，他不能等到张超再度抢先开口。

13.

        “昨天睡前，忽然又听到那首歌了。”张超听到蔡程昱这样说，一时间又没想起是哪一首歌。

        “一直不是很确定，从那以后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蔡程昱又开口。

        从什么时间以后？张超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蔡程昱现在想说什么的，心里却习惯性地拒绝那样想，从前的他是害怕再度承受失落，眼下却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说到底是太过着急地想要证明，竟将那一晚自己鼓起的全部背离世俗的勇气都当作了爱的砝码，又如何能期待天平来回势均力敌地摆动？

       那个冬天该是白月光是温柔乡，是曾沉沦其中的美梦，而不是被当做逃离时沉重的镣铐来怨恨。

        “那段时间你常听那首歌。”张超终于看清这一切，将那些往日恨不得写在脸上的执念放回了心底。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想告诉你，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想回到我们相识的那个十二月，可一直没有鼓起勇气。”蔡程昱轻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往前许久的人生，许久没有直视过张超的眼睛，如今猛然想起，却依然能一眼望穿到心底。

        “但现在想来，从头到尾我都是完完全全地想错了，逃避的人其实是我。”

        “我也一样。”张超低下头，他想，他该和从前的蔡程昱握手言和，也该和从前的自己重新谈判。他盯着鞋尖上不小心溅到的泥点，猝不及防地就开口说道：“昨天早上阳光很好，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很想和你分享。”

14.

        “刚一路走过来的风景我都没好好看，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看吧。”

        “现在就很合适。”张超拉了拉口罩走出阴暗的巷子，和蔡程昱并肩站在街灯之下。

        隐秘的心事拉长千万里，并肩延伸向模糊的远方。

15.

        晚会录制结束已经是午夜了，同台的还有当年同综艺的好些个人，阿云嘎打趣说大家是为了生计才相聚在此，录制结束却不约而同地聚在一块要喝酒吃宵夜。

        谈笑间蔡程昱和黄子弘凡便都不省人事，其余人也大多尽兴，勾肩搭背地唱着当年大小舞台上的重唱，说着当年仿佛笑不够的几出闹剧。张超被蔡程昱倚着肩膀动弹不得，眼前这热闹的场景却几乎让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冬天。

        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得了机会便凑在一块，有时是聚餐约酒，有时只是三五个人凑在一个房间里，练着练着歌便欢声笑语不断。

        那时他和蔡程昱也是这样，一个太容易醉一个又太不容易醉，永远赶不上酒局最热闹的时候。

        天快破晓时蔡程昱才迷迷糊糊地从酒店的床上醒过来，睡眼朦胧间看见张超站在窗边，刚好与将亮不亮的天融在一处。

         “超儿？”

        “醒了？”张超转回身来，“不醒我也要叫你了。”

        “这么早叫我干嘛？”

        “我要走了啊！”张超也不恼，眼神示意了一下墙角的行李箱和背包，“八点的飞机。”

        “有一点希望，这是愚人节的把戏。”蔡程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从背后抱住张超，“五一如果没有工作的话……”

        “五一都没有工作才是老天爷给你开的愚人节玩笑！”张超从这个怀抱中挣出来，伴着徐徐透过玻璃的日出，轻声说道：“不急。”

16.

        三天前录的不说再见刚好在愚人节这一天传来了混音结束的消息，蔡程昱正在感慨好兄弟为爱爆肝三天，助理也传来消息说这两天的vlog她通宵剪好了，生怕赶不上愚人节发歌。

        当时他们商量什么时候发这首歌，蔡程昱还笑着说怎么着也得赶上个年节，鞠红川一拍大腿说愚人节也算节啊，制作人捂着肝竟也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很好。

        三人团用官号发了歌，一众粉丝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在评论区集体泪奔说是不是愚人节的玩笑啊，说赶紧保存别一会没有了，看得蔡程昱哭笑不得。

        彼时张超正在飞机上，没能得见一众粉丝从各个墙头爬回来泪奔的盛大场面。

        鬼使神差地，张超打开了录歌那天手机里拍的几段视频，蔡程昱的脸很少出现，声音却时不时从嘈杂的背景音中脱颖而出，像初冬漫天的雪花里倔强落下的一滴雨。

        飞机落地，刚刚解除飞行模式的手机瞬间开始停不下来的震动，率先看到的是蔡程昱几年没换过的微信头像在闪烁。

        “起飞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到了要告诉我！“

        张超无奈地笑了笑，敲了句落地了回过去。

        还有些别的东西，同样落地了，蔡程昱心想。

17.

        他们的故事，像北方漫长的冬日，射入心底的暖阳和突如其来的大雪，都是平常。

        他们的故事，像伤情小说里的雪，从开篇到结尾从降临到退场，下个没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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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们。

好的我知道我很久没写了真的很烂，但是好像以前也很少写这种奇奇怪怪风格的东西诶！

还有，关于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结局，结局就是没有结局，热烈欢迎评论区说出你的看法！

总之，第三个愚人节，欢迎回家。

（想玩一下这个抓人！抓到了就点梗吧！）